一醉笑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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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路|盛夏以终

*明非生贺文,楚路龙二时间线恋爱。

*少年成长史(?),愿他岁月无忧。

路明非十九岁那年是个还没有来得及定型成什么样子的少年。

十九岁之前在世故前先学会了厌世,他和普罗大众做一样的事情说更多的白烂话,星际打到飞起,心里分出一个小孩来,不闹也不笑,隔着人群冷淡的看着。童年时他和叔叔一家去看过哈利波特的第一部,表弟路鸣泽兴奋得拉上他一起讨论,他点头在心里哂笑,切,骗小孩的玩意。神奇的魔法只存在幻想依托的书本里,哈利童年的衰运和他再像,普通人怎么可能……

可是那天他做了一个见鬼的梦,一个少年人孤独而遥远的梦。

十八岁那年他生命里的海格……他是说诺诺真的来了,出现时机好到如身披万丈霞光。命运天使没有给他带来魔杖和海德薇,倒是骑着重型机车在他面前一个急刹车丢过来的是上好膛的枪,振臂高呼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哈哈。

刨开诺诺这个先入为主的,楚子航是他生命里重要的人。他知道楚子航对他是好的,是不一样的。他为数不多感激自己体内龙血的原因是血之哀把他两断掉的胶卷重新连接播放。接纳这个人后路明非一点一点散尽阴霾,在这个世界显露他少年鲜亮动人的一面。

在被叔叔婶婶赶出家后他不想去思索去哪儿有什么人在乎他这样的问题,身体跟着学院的任务行动起来,直到又和师兄碰头,才恍然大悟。有一种安心叫楚子航的陪伴,他该沉默就沉默,该鸡婆就鸡婆,也许方式笨拙过头,但那是实实在在的关心和在乎。

衰仔突然收到几条生日快乐的短信,同学聚会里面师兄神兵天降让他可以在一群鄙薄他的人面前大展威风,楚子航载着他去重新还原资料被夺取事件,有条不紊安排好一切。但一时被满足的他不知道只身执行的楚子航受了伤,独狼一样处置伤口。

后来路明非知道后心里满满的骇然,楚子航语气毫无波澜小腹缠着渗血的绷带,怎么会有人这样把身体看成一件工具,酷哥你不疼的吗?他很想表达关心但好像只能递面巾纸。然后他们谈天说地,话题老是围绕着喜欢的女孩,和,其实师兄我一点都不想牛掰一点都不想变得奇怪,酷哥他说我懂。

  
屠龙小分队在任务间隙路明非难得不宅喜爱去喝北冰洋橘子味汽水,路边屋前地面时而会铺上细碎的粉白洋槐,他在便利店一口气喝完结账,玻璃瓶在回收箱里当啷响。抵达北京路明非用好胃口迎接他迟来的青春期,喜怒哀乐的情绪挟裹着包子油条豆浆等等食物一起吞咽,索取食物也索取温暖。

  
少年熬夜苍白的外表进入学院后如麦粒一般从干瘪渐渐饱满起来,微微翘起的头发看起来比常人更柔软,笑容中还有不自觉的青涩,细幼的肩胛骨下有万千蝴蝶要破茧而出——不亲吻这样的少年是种损失。

你这样高热量的饮食方式会摄入太多糖分脂肪。楚子航说话很直,一边手指还在Ipad上划出利落线条,规矩扎好的衬衣袖口探出一截紧实的小臂。精英中精英,模范中模范,规矩中规矩,一点不假。楚子航无言打量他。任何人都在那样长久的注视下溃不成军,没有带美瞳的灿金色双眼在唯一称赞的观众面前闪动细碎的光芒,是神话里面精灵栖息的湖泊。

也许是不小心把常喝的汽水换成啤酒,也许是夏弥已经睡成维纳斯雕像而楚子航还没有进入睡眠,也许是那夜月光太亮让楚子航的好容颜熠熠生辉,总之路明非在道德败坏的道路上迈开大步,用没有说出口的勇气,屏住呼吸去攉住对方的双唇。

——又薄又温软。

愣神好一会儿后他们都小心翼翼试探来回咬着对方的唇瓣,像偷食厨房切蛋糕后的奶油刀上的残留物,分量不是很多,甜腻下面是极致的锋利。

在这个时间里面他们不小心相遇,不小心接了个吻,不小心喜欢上了对方。明明之前还是纯洁无暇的师兄弟关系,也不是没有过心动的女孩。但是能说他们的喜欢恰不逢时吗?不合时宜开出的花朵,一样鲜丽摇曳。

对路明非来说楚子航再不真实再完美无缺,这一刻的事情也从幻梦投入现实。只不过往日臆想对象从艳女换成男性——再懵懂的人也会有的青春期。少年人的蓬勃欲望如暴雨后的春笋从阴暗潮湿的泥土冒尖拔高,青涩简单的摩擦探索,试验地点试衣间货仓洗手间衣柜变化不穷。他们互为刀和刀鞘,天生相容。

天空还很晴朗阳光还很温暖,偌大又渺小的北京古城里一幕幕故事轮番上演,最宏大的风暴之眼在地底凝聚力量。那是巨龙所在的荒野,吟游诗人口耳相传中,那里燃烧着龙的毒焰吐息,在山一样厚重的体积下覆盖的嶙峋表层鳞片闪着金属的流光。被命运之线牵上的勇者来到它的面前,巨龙低下头去俯视这个人类,在它视线上他渺小如点。

这一刻在古城之下尼伯龙根里神话和现实重合了。楚子航肩侧的奥丁烙印烫红,他就是那个短暂逃离后又回来背负宿命的勇士,和化为巨龙的可人女孩厮杀。勇士本身为斩龙也身披龙鳞化为怪物,爆起的青筋下表情狰狞冷硬杀戮,再不是人前清秀翩翩君子。

“可那是我初恋啊…"路明非没有说出口,令人窒息的沉默已经填塞了整片空间。楚子航因为与耶梦加得的对峙在悲伤,他自己也替楚子航悲伤,说不出为什么。他虽然已经和楚子航在身体上有足够的亲密,可是他内心小小声音自卑到不行,觉得自己占据了优等资源,真见鬼,他想不明白废材何德和能被才貌双全的师兄看上。

楚子航是无坚不摧的完美碉堡,人就算有了扫描仪也难看透,现在这座碉堡对路明非开了一个口子,倾泻出来的内在却让他只想哭。原来楚子航不是神话也不是传说,他只是把身上的潜能压榨到最后一丝,没人知道他提着命不断爆血才那么强大。杀胚出马无一败绩,但是这家伙快要战不动了。

濒临死亡的男孩和女孩倒在一起,肤色素白洁净,表情恢复到重返母胎的宁静,像不愿意醒来的孩子或天使,漫天白玫瑰花瓣雨飘扬在他们身上。路明非隔着一堵透明的墙看他们上演的悲喜剧,又一副古罗马剧场里观赏戏剧的贵族老爷的作态。

多么浪漫,又有他什么事呢。

他突然很讨厌那些玫瑰,讨厌那经久不散的萦绕香味到不得了,这样想他一把抽掉胸前佩戴的那朵像个小孩一样撕碎泄愤,转而想念那些不很香也不好看的洋槐。看到路明非的表情路鸣泽脸上一直挂着的戏谑笑容第一次消失了,他嘴唇翕动,像是在问,值得吗。很快这家伙调整过来说,……哥哥你这样好吗,出席葬礼要讲究基本礼仪哦,哪怕初恋马上变EX了——

是不是前任我俩说了算,路明非横他一眼,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交易吧,我要保他。

诶嘿,哥哥你确定?

把他弄活了我再和他谈分手。

他快要死了。而死人是可以被原谅的。

死神海拉现世,庞大的身躯祭出绝美灭世之舞。交易达成,只他一人的舞台上祭出七宗罪,对暴怒中的龙王下达逆者皆亡的判决!然后芬里厄就那么死去了,倒下后沙漏流砂般化为古铜色枯骨,尼伯龙根的一切都在摧枯拉朽中奔溃。
 

 
看到怀里的楚子航下一刻能上天堂的惨样,所有的浩瀚所有的牛逼一下子退去了。师兄,师兄?路明非小心扶着他的头,楚子缓慢睁开了眼睛,是浅栗色的。他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维持在三度爆血的状态,青铜色的鳞片和黄金瞳都褪去了。
 

 
楚子航伸手想抚摸这个哭到快断气的小师弟的头发,手伸到一半就无力滑落,路明非眼明手快抓住他的手。然后他感觉有什么硬且凉的东西在手心碍着,楚子航的手指放轻了,一点亮光透出来。

夏弥家的钥匙。
 

 
楚子航勉强笑了下,声音嘶哑。路明非,这次你回去,所有的荣光都是你的。照顾好自己,不要熬夜。还有,别再孤独了啊。说完他好像很累了,阖上眼睛,握住的手力度在慢慢放轻。

别啊,师兄,我付出了四分之一的灵魂去救我初恋诶,我特想跟男主角那样念一些拉风的台词上!

喂师兄你还是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好看啊,毕竟你可是楚男神,你这什么鬼样子啊,一点都不帅。
 

 
……难看死了,快起来师兄,你可是干大事的人啊。我他妈真不想扛这些……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师兄我那么废材就拜托你罩我了,罩多久都行!最好是一辈子……别死啊!

路明非只觉喉头涩涩的,有什么东西咽不下也吐不出来,心里什么东西变成燃料烧得空落落,除了不去控制他现在毫无逻辑的混乱的嘴,他不知道还能怎么抵消那巨大的噬人恐慌。

在他呼喊的时候,楚子航的身体那些骇人的伤口在一点点恢复,生机焕发。他重新变回那个被神眷顾的青年,仿佛不曾经历过一切狂风波澜。

  
那时候的路明非还不知道,很多东西你以为你会喜欢一辈子,结果发现它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但那不代表自己从此就不喜欢了,而是到了站在分岔点做出选择的时候,一面山峦之巅一面冰山沉浮,还有的根本无从知道。成长,本就是毫不留情把人推向各种操蛋至极的选择。

路明非拖着他两人一起跌跌撞撞奔向那辆呼啸而来的闪光列车,像两只一左一右要冲出暴雨的麻雀团子。

那个盛夏就这样结束了。

很多的故事还在发生,也有很多故事来不及发生。

那座孤零零耸立的巨大母巢,那些汹涌成海的虫军……整个世界在冰冷的数据之海中凝固住,永恒沉寂。十九岁前,他是孤独星人遗落在地球的同族,以为自己能喜欢一辈子的游戏马甲,他软弱时期奔向一切可以接触网络联系上的庇护所,他再也没有机会登陆过。

未来的一天他真的一个人站到了最前线,演化到了手持真枪实弹面对这个爬行类满地走的世界。路明非他成为了继昂热之后的又一个传说,在韭菜一样割了一茬长一茬的孩子们围绕中,举手投足间都是无尽威严。

孩子们作尽了死追问他有没有什么难忘的故事分享一下吧路总?有没有心爱的姑娘和过命的兄弟?鉴于校长本人公开表示嫌路校长的名号太显老,这个半玩笑性质的外号就传开了。他一把捞起膝盖上那只肥柯基——这是继昂热的松鼠们后的新校宠——悠长地笑了起来,眯起了浅褐色的眼睛。

嘿,那是发生在我十九岁夏天的事情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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